「嗶......嗶嗶......嗶......嗶嗶......」VIP病房裡接著伊森心跳的心電圖跳動著不同的頻率。
護士激動的打電話給櫃台,說:「快通知李醫師和院長,院長兒子的眼睛剛剛有微微跳動,還有心跳也慢慢的恢復正常值,是好轉的兆頭。」
「我......躺......了......多......久......」伊森吃力的撇著雙眼,對在一旁照料的護士小姐說。
「天啊!你總算醒了。」護士小姐一邊按著緊急按鈕,一邊激動地說:「你昏迷了一個多星期了。」
「啊-」伊森有氣無力的叫了一聲,這時,想要坐起來,卻發現自己上、下半身完全沒有知覺,於是費力地問:「我......怎......麼......不......能......動......了。」
「這個......」護士小姐拿筆記錄著病患日誌,並說:「這個我不能回答,還是等專業醫師來再請醫師解釋好了。」
「水......」伊森只覺得口甘舌燥,想要喝喝水的滋味。
護士小姐不敢大意,小心翼翼的用滴管一滴滴的慢慢滴入伊森的口中。
「喀......」VIP病房的門口打開了。
「現在情況怎麼樣?」李醫師帶著醫療團隊來到了伊森的病床前,問著護士。
「19:25病患清醒。19:26病患想知道自己的情況。19:27病患要求喝一些水。」護士按著病患日誌上的記錄說。
李醫師對護士點了點頭,並問伊森:「現在感覺怎麼樣?」
「動......不......了......好......難......受......」伊森短短的一句話,費了多時才說完。
「你傷口剛剛復原,等你舒服一點,我再和你說你的情況。」李醫師一邊看著伊森,一邊看著醫療器材上所顯示的數據。
「好......」伊森有氣無力的回著,就又昏了過去。
李醫師對伊森說:「請好好休息。」之後,轉身向醫療團隊,說:「仔細檢查體內、外各項數據,是否有異常。」
約莫過了十分鐘後,「喀......」院長氣喘虛虛地進入了VIP病房,對著李醫師問:「現在情況如何?」
「初步判定,復原情況良好,各項數據正常。」李醫師雖然戴著口罩,但仍然看得出表情興奮愉快。
院長拍了拍李醫師的肩,說:「幹的好,辛苦了。」院長更是難掩開心的表情,心中的大石頭,總算放下來了。
二個星期後,伊森不但能自由的交談,也能開始吃流質的食物,上、下半身的神經系統以極快的速度的復原,漸漸地有了知覺。
雖然手腳無法用力,但已能上下小幅的移動。
院長室。
「天啊!這真是奇蹟。」李醫師看著一堆這一個月來,伊森復原的記錄。
「是啊!沒想到復原的速度會如此的驚人!」院長喝了一口咖啡說。
「這對一般人來說,最少要有半年、一年的時間,神經才有可能有自行修復到如此地步。」李醫師語中充滿著讚嘆。
「是啊!」院長也看著手中的記錄,說:「沒想到幹細胞再生基因術,能有如此讓人嘆為觀止的能力。」
「若沒有親自與院長一同操刀,我也不敢相信會有此種違反醫學與科學常理的事發生。」李醫師激動的握著拳頭,說:「感謝院長能讓我此生見得如此驚人的醫術。」
「李醫師,你言重了。」院長倒了一壺熱水,準備再沖一杯咖啡,突然臉色一變,說:「對了,關於這一件事,請你和另外兩位護士不可對外發表任何的說明。若有人問起,我會一致對外宣佈,說是我兒子在天台喝酒,腳勾到天台的鋼管而墜樓。摔落時,落在工地施工的沙堆中,所以,緩衝了撞擊,復原的情況,才會如此之快。」院長將沖泡好的咖啡遞給了李醫師。
「是,我會交代另外兩位同仁。」李醫師接過咖啡後說。
院長心裡知道,這是不能說出的秘密,若是能用一官半職將此事深埋於此,將是最好的結果,於是開口說:「為了感謝你們三人的付出,我會請人事處,調整更好的位置給你們。」院長緊握著李醫師的手。
「多謝院長厚愛,我會轉答的。」李醫師此時內心百感交集,看見一個為了讓自己兒子好轉而不惜犧牲醫院倫理的慈父。
翌日。
伊森在一陣香味中醒來,張開眼後,看到的是羽蓉趴在他的病床旁休息。
剛接到伊森因為喝酒醉墜樓消息的羽蓉,無不希望能第一時間去探望伊森,無奈VIP病房非工作相關人員,無法進入。
千盼萬盼,總算等到一個月後,伊森轉往一般VIP病房。
昨天晚上結束實習工作後,隔天請了一天假,特別去一趟黃昏市場,買了一隻全雞,燉麻油雞給伊森補補身子。
就這麼忙了一整個晚上,沒有什麼休息。
伊森默默地欣賞在一旁熟睡的羽蓉那如清水芙蓉一般的臉龐。
「如果,當初就這麼死了,羽蓉會為我流下一滴眼淚嗎?」
「我真的好愛妳,卻無法坦然的告訴妳,我愛妳。」
「既然上天,讓我又活了過來,就算再一次的被拒絕,我一定要告訴妳,我真的好愛妳。」伊森心裡想著。
許久,羽蓉被自己趴著壓麻的雙手,給麻醒過來,看到伊森正看著她,不好意思的雙頰泛紅說道:「你醒了怎麼不叫我?」羽蓉不斷甩動自己的手臂,好讓血液循環好一點。
「看妳睡的這麼香,捨不得叫妳。」伊森語中充滿憐惜。
「嘻嘻-肚子會不會餓。我燉了香噴噴地麻油雞喔!」羽蓉漾起一個微笑,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。
「我......好餓。」這是老婆的行為,不是嗎?伊森腦裡幸福錯覺不斷地浮現。
「我盛一碗來餵你吃。」羽蓉打開保溫鍋,盛了一碗香氣四溢的麻油雞,接著「呼-呼-」細心的將調羹裡的熱湯給吹冷,然後把調羹湊到伊森嘴旁說:「啊-」
「啊-」伊森瞇著眼張開嘴,幸福洋溢的表情,好像讓自己忘了他曾經跳樓自殺這一回事。
「呼-呼-」羽蓉一邊將湯吹涼,一邊說:「這可是我花了一整個晚上燉好的,沒有吃完,以後,就沒有機會囉!來,啊-」
「啊-」伊森喝下湯後,像小孩子撒嬌般說:「我天天都吃完,妳天天會來看我嗎?」
「可以天天來看你,但是,沒有辨法天天吃到我做的愛心補品喔!我今天是特別請假,才有時間做啊!」羽蓉將調羹裡吹涼的湯湊到伊森嘴邊。
「那妳一定要天天來看我,給我鼓勵,我才會康復的快!」伊森張開了嘴巴。
「嘻嘻-好,我每天工作結束後,都來看你!」羽蓉笑著說。
「好,那打勾勾。」伊森緩緩伸出了還不能彎曲的左手,接著無奈的看著羽蓉說:「我的手......」
羽蓉把湯放在一旁,牽起伊森的手,將伊森左手無名指、中指、食指下彎,折成「6」的手勢後說:「我們打勾勾吧!」接著與伊森勾了手指,蓋了印章。
「原來,生病也可以這麼的幸福。」
「原來,被自己愛的人照顧,是這麼的有力量。」
「好想,就這樣病一輩子。」
伊森心想。
「已經打完勾勾了,那你要努力的康復喔!不然,我絕對饒不了你。」羽蓉舉起右手,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樣子。
「有沒有這麼嚴重啊!」伊森雖然很想閃躲,但,身體仍然無法動彈,只有反射性用力地閉上眼睛。
「當然很嚴重啊!」羽蓉嘟著嘴,瞪著伊森說:「你不是說要當我的司機,帶我到處旅遊?是不是想裝不記得了。」
「啊-我記得了,我什麼都記得了。」伊森心裡想著能和羽蓉到處旅遊,什麼病都要快點好起來。
「那就對了啊!」羽蓉手指著伊森還包裏著石膏的腳,說:「你看看你的腳,一隻踩死油門,一隻踩死煞車,我們怎麼出發啊!」
「哈-哈-哈-」伊森乾笑了三聲,說:「我會努力的。等我喔!」
「嗯!那快點把剩的湯喝完,冷了就不好喝了。」羽蓉拿起了湯碗。
往後,在羽蓉細心呵護的三個月期間,伊森覺得自己像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男人。
雖然伊森每天做著重複且無聊的復健課程,但一想到羽蓉對自己呵護備至,也不時暗自莞爾微笑。
2008年12月初,伊森的身體各項機能早已完全康復,但仍遲遲不肯出院,院長看在眼裡,深知自己的兒子打著什麼如意算盤,所以,也沒有多加干預。
然而,在2009年1月11日,過年前的二個星期,卻因為流行性感冒的大肆傳染,使得住院人數大增,病床所剩寥寥無幾,院長不得已對伊森提出出院的要求。兩人爭相辯論,互不肯退讓,最後,院長氣得臉紅脖子粗以強硬的態度對伊森說:「啐-若不肯出院,休怪我對那小妮子說出實情,讓你下不了台。」
「......」伊森完全沒想到父親會以此相逼,不甘願的板著臉十根手指顫抖交扣著。
愛子心切的院長見到伊森惆悵難過的表情,不捨的拍拍伊森的肩膀說道:「你想想看,若不是情勢所逼,我也不想壞你好事啊!」院長言語之中充滿著暗示與同理心。
這時伊森才勉強鬆開那緊蹙的雙眉,無奈的點頭答應。
「這樣才乖啊!我的乖兒子,那我稍後請管家來接你。」院長輕撫著伊森的後腦杓。
「嗯......」不管多麼不捨得在醫院這段忻悅的時光,也仍不得在父親軟硬兼施的情況下答應。
隨後,伊森撥了通電話給羽蓉,告知出院一事的事情原委,不料羽蓉樂觀的說:「沒關係,我可以每天下班去你家陪你在家復健。」這句話使得原本喪氣挫敗的伊森,瞬間又精神煥發起來。
to be continued.....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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